那天翔哥提起海。
「你橫越了屬於自己的海,那海與太平洋相仿。」
我聽了很訝異,因為我也精準地使用過同樣的比喻——海——來形容自己那時候的處境。差不多高二的時候,我面臨了人生第一片海洋,是什麼樣的海洋不重要,總之我是在深邃得看不到岸、下頭沒有顏色沒有盡頭的海中游過一遍,總有辦法繼續被水壓得更低,白天懸浮,夜晚便墜落。差一點點就要溺死。那時真心相信自己再也不能開心起來。直到肺部終於能夠正常呼吸時,我雖然還在海裡,但心臟已經慢慢重新跳動,那時候好幾個月已經過去了。我第一次明白那是什麼;我稱之為「海」。
翔哥給了這片海洋的存在意義一個解答:游過之後會變得更堅強。
就跟多崎作一樣,他說。我們討論過一些村上春樹的小說,《沒有色彩的多崎作》是帶給我感觸最深的,可能因為那是我看的第一本村上春樹,而主角多崎作經歷過的也跟我的多少相仿。
萬一沒游過去怎麼辦?會不會就這樣溺斃在海中?我問。
會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