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漫．嗑書人

在第一次與第二次段考的夾縫中，我使出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對待我的課業。

於是，在第二次段考後的換座位，我也終於能一屁股坐在那本該屬於我的第一名、最右邊的寶座。

將課本放好後，我得意地瞧瞧陳詠芩，想看看她沮喪屈辱的臉。

卻只看到她像平常一樣，安靜地坐著看小說。

一樣平淡的眼神，一樣的書本翻開的弧度，一樣的端正又放鬆的坐姿。

我惱了。

為什麼這傢伙可以一副這麼無所謂的樣子？

我用力站起身，走到她身旁想引起她的注意。

陳詠芩疑惑地抬頭。

看著她的雙眼，我腦袋有那麼一秒空白，但還是馬上找到言詞。

「喂，妳不生氣嗎？」

「為什麼？」

「因……因為我考得比妳好啊。」

她聳聳肩，說：「喔。」

喔？就這樣？

見她這副反應讓我怒火中燒。馬的，這不就像是只有我一個人很在乎成績嗎？搞得我像個笨蛋似的，雖然贏了卻很狼狽。

但奇怪的是，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再跟她搭話。

之後，我也沒超級認真地唸書，只是回到跟從前一樣的讀書方式罷了。

我想大概是我體內的叛逆因子在作亂吧，讓我覺得「認真讀書來贏一個不認真讀書的人是勝之不武」。

而身邊來找我們兩個問問題的人越來越多了。

在一個班級裡，只要是大家公認的聰明，也就是功課很好，即使再怎麼不擅長交際，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尊重與人緣。

陳詠芩每次都會非常細心地為問她問題的同學解釋答案，我想她這輩子說過的話有九成都是用在解答上了。

「欸，」我隨手將手上其中一瓶在合作社買的巧克力牛奶放在她桌上，「請妳，看妳剛剛說那麼多話一定很口渴。」

她驚訝地看了我一眼，隨即變回平時毫無表情的臉。

「謝謝。」但她還是淡淡笑了一笑。

我把吸管插進巧克力牛奶裡，享受地吸吮。

我靠在牆上，突然想找點話聊，於是望向陳詠芩，卻發現她也正看著我。

只是她迅速收回視線。

我隨手拿起桌上課本，任由視線在奇形異狀的文字間遊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