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漫．嗑書人

04.

落葉的季節過了，霸道的雪尾隨而來。

依偎著雪的溫度吃午飯可不是件享受的事，但我跟泰勒卻很喜歡批著厚重冬衣，背靠著背與冬天共食。

我靜靜聽著身後泰勒的低沉聲音，一邊感受著她傳過來的假想溫度。

「… …帕倫，你有在聽嗎？」

「… …啊，抱歉。」我將頭微微一撇。

「我說，你不覺得冬天是個很神奇的季節嗎？」泰勒幽幽說。

不知道她想說什麼的我沒有回答，驚訝著原來她也有沉著的一面。

「是個又浪漫又冷酷的季節呢。」泰勒的聲音好像被帶到了遙遠的地方。

「… …」

「雖然乍看之下雪花飄得很美，但那個溫度其實低得嚇人。每次冬天啊，我都害怕自己的鼻子或耳朵會不會被凍掉呢。」

「… …」

「喂，你真的話很少耶。」泰勒。

一片雪花輕輕落在我的鼻尖，一眨眼化開，一點痕跡不留。

「下雪了。」我說。這是今年冬天第三場雪。

「帕倫… …」

「嗯？」

「為什麼雪代表浪漫呢？明明這麼冷，一點都不溫暖啊。」我們背靠著背，所以我看不到她的表情。

「哈，」我輕笑，呼了口冷冽的熱氣，開玩笑的說：「大概是因為要讓戀人擁抱著互相取暖吧。」

泰勒沒有回答。我看了看手機時間，在兩分鐘午餐時間就結束了。

「妳今天怎麼這麼陰沉？」我問，害怕自己說錯了什麼。

「沒啊… …」

我感覺泰勒抬起頭，長髮搔弄著我的後頸。

泰勒深深吐氣，一種沉重的重量在我背上起伏。

「啊… …」泰勒將身體整個靠在我身上，「總感覺我們像認識了很久很久。」

「有時候，我真的不懂妳在說什麼欸。」我脫口而出：「我啊其實，一直很羨慕每天都笑著的妳。所以，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，好嗎？」

我的臉一瞬間發燙，但又馬上被雪花冷凍。

身後的雪地突然沙沙沙地響，我往後一跌。

「帕倫… …我… …」

我撐著身子往後一看，手都陷進雪裡。

泰勒站著背對我，一片烏雲在她頭頂打轉。

「我要… …離開了。」泰勒呼出沒有溫度的白煙：「這陣子謝謝你了，帕倫。」

「什… …」我轉過整個身體爬起，但泰勒早已消失，留下雪花紛飛裡的我。